他也聽說過阿黛爾和海因里希之間的一些事，阿黛爾曾經(jīng)被她的父親逐出宮廷，在好幾年的放逐時間里，陪伴在她身邊的只有那位雙頭蛇家族的年輕繼承人。很多人私底下猜測，女王對海因里希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將他視為兄長，還是父親，還是更進一步的……戀人？

    剛剛那一箭怎么沒能直接釘進那家伙的顱骨里？

    道爾頓難以克制自己的對海因里希的憎惡，里面既有原本就存在的，對貴族的厭惡，也有新增加的成分——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嫉恨。

    “您反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阿黛爾抬起臉，看他，或許是因為疲憊，她的聲音低微得幾乎教人聽不清楚。

    道爾頓沒有立刻回答。

    原因很多，比如約翰八世是徹頭徹底的舊神教信徒，比如雅格王國對羅蘭帝國的野心，比如……比如聽到她將有可能嫁給另一個人時，瞬間騰燒起來的怒火，正是那火指使他毫不猶豫將那封信撕碎。

    “道爾頓，說說看?！?br/>
    “您總不愿意嫁給一頭散發(fā)惡臭的豬吧？”道爾頓聳聳肩，毫不掩飾自己對雅格國王的厭惡，“寧愿相信惡魔的承諾，都好過他的合約。我敢打賭，在國會那群蠢貨想著怎么讓他心滿意足的時候，他想著怎么將您、將羅蘭拆吞入腹?！?br/>
    阿黛爾沒有說話，看了他一會，一絲短暫的笑容從她臉上掠過。

    道爾頓捕捉到了它，不由得覺得心情也奇特地好了起來。

    “說得不錯?！彼穆曇糁匦伦兓卣５钠椒€(wěn)，“不過，正如海因里希所說，如果我拒絕了他的求婚，那么羅蘭要迎來的可不是一位糟糕透頂?shù)膰?，而是一支艦隊了。您有什么辦法應(yīng)對它嗎？”

    “莫爾傭兵剛剛抵達(dá)港口，還沒離開。”道爾頓說，“如果將十門火炮歸還他們，并支付一定報酬，他們會幫助我們抗擊敵人。”

    “勝率如何？”阿黛爾問，“我雖然不懂軍事，但我希望您能夠如實以告，要知道善意的謊言有時可比殘忍的真相來得要命?！?br/>
    道爾頓遲疑了一下：“有獲勝的幾率，但不能與對方進行海戰(zhàn)，必須讓他們登陸?！?br/>
    “那我們的港口有什么呢？”阿黛爾問，然后又很快自己做出回答，“羊毛，紅酒，布匹……這是現(xiàn)在羅蘭最繁榮的地方，如今旱災(zāi)未過，如果港口受到戰(zhàn)火摧毀，那我們要拿什么來維持軍隊，來維持政府的運轉(zhuǎn)？而且，道爾頓，作為新神教信徒，您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港口對我們的意義是什么?！?br/>
    “我們需要盟友?！钡罓栴D說，一絲陰郁從他臉上劃過，“您還有另一個選擇?！?br/>
    女王看著他。

    話說出口的時候，道爾頓幾乎馬上就有些后悔了。他很快壓下了那一絲悔意，避開了女王的目光。

    “與雅格王國為敵的不止羅蘭，我們的鄰國魯特帝國在兩年前確立新教為國教，約翰六世一直試圖攻打它。”道爾頓迅速地說，“魯特帝國的皇帝比約翰六世來得年輕，今年才二十四歲，并且還未結(jié)婚……與魯特帝國結(jié)盟能夠讓我們獲得一個強大的盟友，約翰六世的艦隊將在抵達(dá)海峽前，就不得不折返回去保衛(wèi)自己的國家。”

    “聽起來還不錯?！卑Ⅶ鞝柶届o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么異樣，“他長得怎么樣？”

    “……很英俊?！?br/>
    “比你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