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解風(fēng)情的沈暮色直接丟給他一本入門初級書冊,“背完再來。”
云訣略有愕然,看著那本標(biāo)注繁多的書冊,不由得心中生起了別樣的情緒——之前以為沈曦色高嶺之花,摘取芳心之路艱難險阻,沒想到堪堪英雄救美一招,便能贏得冰山美人的芳心。如今沈曦色面對自己予取予求,依舊癡情相付——云訣尋美色征芳心的熱情全然澆滅了。
此任務(wù)真是無趣,無聊至極——沈家鑄劍手藝和那把天底下都覬覦的玄鳳乾坤劍對于他來說,豈非不是囊中取物?
正嘆此行任務(wù)實在沒有挑戰(zhàn)性,沒想到還有此等樂趣在等著他。
云訣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頑童看到新奇的玩意時候的驚喜。
沈暮色沒想到,這本生澀隱晦的入門書冊,沒有任何基礎(chǔ)打底的云訣居然花了幾個時辰背完了。沈暮色借著打劍的空擋隨口提問,云訣站在一旁一一答復(fù),哪怕沈暮色的問題稍有超綱,云訣也能說個一二。
云訣雖然對待其他人彬彬有禮,人前對待自己的小老師也甚是尊敬有加,然而兩人獨自形成一個空間的時候,言語間琢磨起來總是有些異樣的曖昧來。
男女之間流動的情愫,唯有當(dāng)事人心領(lǐng)神會,眼神還是這個眼神,話也是這個正經(jīng)的話,可總覺得倒像是年輕氣盛的徒弟捉弄嚴(yán)謹(jǐn)木訥的小師傅,非得要看到臉上都是黑灰的沈暮色被他氣得一臉通紅,才笑盈盈地得逞之后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做正事來。
他想,沈小師傅的臉皮太薄了,稍微的玩笑話便能讓她膚紅若海棠,真是有意思,可惜這樣的美景稍縱即逝,馬上又恢復(fù)成了那張萬年不變的面具臉。
云訣不知何故覺得有些遺憾,心里空落落的,鬼使神差沒忍住伸手去擦這張臉上的灰,手剛剛觸及到肌膚,還未回神,便被一只布滿老繭的手給制止住了,聲音冷冷清清的,“姐夫,你逾越了?!?br/>
他的揚起的嘴角弧度不變,卻總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獵取芳心的游戲雖然好玩,可是他先淪陷便顯得岌岌可危起來,云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練就的敏銳觸發(fā)了從未有過的警覺。
日子這么一天天地過下去,寧芝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清醒的時候少,偶爾醒來也總是一人不知所謂的喃喃自語,“是我先認(rèn)識他的?!?br/>
看大夫要銀子,吃藥要銀子,可是沈家后院吃穿用度一律靠寧儀把持,寧儀和自己的胞妹向來不和,年輕的時候惡言相向,年紀(jì)大了,便冷漠得剩下無話可說。于是沈暮色再省吃儉用,也無法支撐寧芝的醫(yī)藥費用了。
那天落日余暉,正是春光踏青之時,云訣舍了沈曦色,和一群由沈家牽線認(rèn)識的狐朋狗友從酒樓中出來,便看見柳樹下那個裝扮似是少年郎的沈暮色,正在兜售自己制作的鐵制的小玩意兒,造型新奇有趣,配合少許機(jī)巧,一時之間,竟把所有路過的行人給吸引了過來。
剛賣了沒多久,便有人上門挑釁收費,沈暮色死心眼,保護(hù)費給得沒有技巧,讓人誤以為還能壓榨更多。
于是結(jié)局便只剩下死死抱著剛賺來的錢,一聲不吭,任憑人打罵。
云訣眼不見為凈,背對著這幕慘烈,遙遙聽見不遠(yuǎn)處的戲臺子在唱越劇,婉轉(zhuǎn)清麗的唱腔,剛唱到女子遇見歹人調(diào)戲,路過的公子出手解決那段——正是剛出的戲曲《麗娘傳》。
云訣心中天人交織。
他想,他要掌控沈家,只需要掌控的是沈曦色,不是沈暮色。
然而又有一個聲音否定道,真正掌握沈家鑄劍手藝的是沈暮色,而那個沈曦色,空有一副貌美的皮囊,終日只知道打扮撒嬌討好自己,又能給他帶來什么呢?
他想,可是沈暮色根本無足輕重,何必討好。
然而那個聲音否定道,是嗎?你真的那么想嗎?難道不是希望沈暮色能安心埋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看著她專注凝神的模樣,沒意識到自己有多癡迷?
他陳列了無數(shù)個不救的理由,卻又在下一秒找到反駁之處否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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