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煙霧繚繞，男人不知抽了第幾根。

    晚夜風涼，他只穿一件絲質(zhì)睡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小臂，頭發(fā)垂下來，發(fā)絲滴著水，多了些懶倦。

    電話響起，林折接通。

    被煙暈過的嗓音暗啞低沉，他低語聲音不耐，“有事？”

    “這么大火氣？”

    音筒中的聲音帶著笑意，張京南道：“我可是來給你送溫暖的。”

    林折垂下手，把手機拿離耳邊。

    電話里的聲音突然急促，“好好好，不開玩笑，我真有事兒。”

    手機放回，張京南：“陳導那部警匪片考慮的怎么樣了？他說要請你吃飯，聯(lián)系不上你，電話都打到我在這兒來了。”

    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彈了彈煙灰，細煙頂端猩紅的一點。

    林折掠了一眼，撩起眼皮看下面的路燈。

    外面柳樹抽青，葉子小巧的一個，黑暗中看不清，只有幾條隨風越到燈光下，又收回，像在跳舞。

    煙送到唇邊，他開口：“還在考慮?！?br/>
    “你都考慮一個月了，我等得，人家等不得，阿折，這部電影是沖著拿獎去的，你就不想……”

    往上走？

    三個字硬生生堵在喉嚨，張京南噎了一口。

    林折確實不想。

    名聲這種東西，他根本不在乎。

    “你不在乎獎項，總不能不在乎你那些粉絲吧？”張京南找到突破口，“這一路怎么走過來的，除了你、我，最清楚的就是她們，就當是圓她們一個心愿？”

    林折彈煙灰的手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冷得厲害，他的聲音格外啞，熄了煙轉(zhuǎn)身進屋，“我知道了?！?br/>
    房間內(nèi)的梔子香淡得幾乎聞不到，林折換了衣服，洗了澡，待身上的煙味散盡才進臥房。

    葉溪睡得安穩(wěn)，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嘴里無意識的呢喃，雙手搭在枕邊，毫無睡相，偏偏讓人覺得心里安穩(wěn)。

    他放輕腳步，把她踢開的被子重新攏上，捻了捻冷棕色發(fā)絲，直到手指沾上梔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