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塵,你!”秦宇氣急,葉千塵的話太過直白誅心,讓他忍不住就大怒著站了起來。然而見他如此,葉千塵卻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他道:“怎么,本王說的不對嗎?三皇子殿下,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處境!”“叫你一聲三皇子,那還是本王看在昭雪的面子上,否則你以為本王會對你這般禮敬嗎?”“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北境一筆血債呢!”“今日,你是看到了幽涼兩州的百姓各個凄慘,可待日后你回了幽州,你也將會看到家家縞素處處孤墳的場景!而那些也都是拜你所賜!”話落,葉千塵眼神冷漠無比,甚至身上更出現(xiàn)了一股令秦宇心顫的戾氣。秦宇慫了,咬牙看著葉千塵,片刻后終于是努力壓制著那口怒氣又坐了下來。而見他如此,葉千塵卻又鄙視的冷哼了一聲道:“沒有那個血性就不要學人暴跳如雷,那樣只會讓你看上去更加的無能!”“好了,這宅子很大,你們各自找一間屋子休息吧!本王累了!”說著,葉千塵就長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秦宇見此,胸口劇烈起伏的冷哼了一聲就站了起來,之后又陰沉著眼睛看了葉千塵一眼后,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而蒙武見了,心里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嘆息,待轉(zhuǎn)頭看向葉千塵想要說些什么,卻見葉千塵此刻已然養(yǎng)神入定。想了想,他只能又低頭嘆了一聲,便跟著起身了。待出了屋子,卻發(fā)現(xiàn)秦宇竟是并沒有走遠,反而就站在那通往后院的游廊穿堂處,正背了身握緊了拳頭,仿佛就在等著蒙武。見此,蒙武一愣,走上去就微微躬身拜道:“殿下!”“蒙大統(tǒng)領(lǐng),你是決心跟他一條道走到黑了?你知不知道,他葉千塵如今心中已經(jīng)沒有我大秦了,而眼中更是沒有我秦氏皇族!”說罷,秦宇就轉(zhuǎn)過了身,之后神情冷漠一臉質(zhì)問的就看向了蒙武。蒙武抬頭看了一眼,隨后便眼簾低垂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并轉(zhuǎn)身側(cè)對著秦宇,抬頭就看向了天空?!暗钕拢颐晌渲皇俏鋵?,只是臣子。論官職你們都位列親王,而論血親關(guān)系,你們更是親近!”“畢竟,無論怎樣說您和鎮(zhèn)北王都算是異姓兄弟,而且他還是你的親妹夫!”“他是忠也罷,是奸也罷,說白了都是你們自家的事情,與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嘆了一聲,蒙武道。“沒有嗎?既然沒有,那他為何叫你蒙叔?”秦宇紅著眼睛激動道?!昂呛牵∷形颐墒逵绣e嗎?”“我和他父親葉昭相識十幾年,當年更是背靠背的袍澤,有著生死之交!鎮(zhèn)北王有禮貌,叫我一聲蒙叔,這不為過吧?”輕笑了一聲,蒙武臉色冷漠,轉(zhuǎn)頭說道。秦宇一愣,隨后忍不住氣惱的咬了咬牙道:“蒙大統(tǒng)領(lǐng),你莫要在這里詭辯了!你不要忘了,在離開長安城之前,你可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而禁軍乃是皇帝親軍!”“你能擔任此職位,足可見我父皇對你的信任,甚至將你調(diào)到北境代掌軍權(quán),也都是因為這份信任!”“可是如今你呢?就是這么報答我父皇的嗎?”看著蒙武,秦宇恨恨道?!靶湃??呵呵,殿下你說的對,陛下的確是對我蒙武足夠信任?。〔贿^,殿下既然如此說,那我倒是要問問殿下,以我蒙武當年之戰(zhàn)功,比之葉昭他們四位軍侯如何?”突然,蒙武嗤笑了一聲問道。秦宇一怔,深吸了一口氣,就正色道:“你當年南征北戰(zhàn),論赫赫戰(zhàn)功比之葉昭不差分毫!”“哦,既然如此,那為何他們可封軍侯,而我蒙武就只能困守在長安城呢?”蒙武冷漠道?!袄兀磕憔褪侨绱私庾x我父皇的恩賞嗎?”秦宇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半y道不是嗎?世人都自認為我蒙武是為情所困,可你身為皇子難道就不明白,我蒙武之所以能當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其根本原因不過就是出于你父皇的忌憚,從而被故意留在長安城罷了!”“因為只要我留在了長安城,那么我蒙氏一族的大好男兒,日后也就只能在禁軍中任職,少有能夠在外統(tǒng)兵者!”“三皇子殿下,我蒙家可是第一代軍侯,更是傳承襲爵兩百多年!而至今除了我蒙武之外,我蒙氏之中位列其他郡侯之位的人都有不下十位之多!”“如此權(quán)貴世家,別說是你父皇了,就算是你做了皇帝,你會真心信任我們嗎?”話落,蒙武就轉(zhuǎn)身,緩步走近了秦宇,道:“三皇子殿下,你與其在這里惱怒責問,還不如好好想一想何為明君之道!畢竟,如今我大秦雖說有三十六州之地,可實則不過只剩下了二十州!”“鎮(zhèn)北王不是特例,而與他同樣的人,如今卻還有著兩個!甚至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如今的朝堂之上,真心為國的恐怕也沒幾個了!”“君無道,朝臣諫之;不悔,則反之!自古王朝更替,說到底不就是因為如此嗎?”說罷,蒙武就面無表情的從秦宇身旁走過。而秦宇聽了他這話,身子忍不住就顫抖了起來。不過此時,他卻不是激動,而是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后怕當中。正當蒙武準備走進穿堂的時候,秦宇突然就出聲叫道:“等一下!”“蒙武,如今除了你之外,你蒙家是不是也站在鎮(zhèn)北王這一邊了?”“嗯?此話從何而來?我蒙武是代掌北境軍權(quán),倘若鎮(zhèn)北王回不來,我蒙武自然就是這北境統(tǒng)帥,甚至日后也會將軍權(quán)穩(wěn)妥的交到你的手上!”“可是如今,鎮(zhèn)北王既然回來了,那這北境軍權(quán)自然而然就要交接了,畢竟你父皇給我的旨意本就是如此!”“而且,我已與鎮(zhèn)北王明言,日后將護送你一同返回長安。如此,又如何算是站在鎮(zhèn)北王這一邊了?”蒙武背著身,挑了挑眉說道?!澳敲珊颇??他如今竟然已經(jīng)成為了葉千塵那所謂的什么天衛(wèi)!那豈不是說,日后他就留在北境了?”秦宇冷笑了一聲,繼續(xù)轉(zhuǎn)頭質(zhì)問道?!昂呛堑钕拢阅阒矸菡f話要謹慎??!蒙浩是我?guī)淼牟患?,可他卻是拿著兵部的調(diào)令文書正大光明來的!”“若按你這般說法,那豈不是說朝廷兵部也站到鎮(zhèn)北王這邊了?”“殿下,這可不是小事啊!畢竟,這朝野上下可都是知道兵部歷來都是支持擁護你的!”輕輕的冷笑了一下,蒙武依舊背著身淡漠道?!澳悖。?!好,好!你說他兵部調(diào)令,那我問你兵部只是將他調(diào)任到北境,可又何曾讓他充任葉千塵的親衛(wèi)了?”秦宇氣極,被蒙武懟的無法反駁,最后只能這般胡攪蠻纏道。然而聽了這話,蒙武卻是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殿下,你也是帶兵打仗許久了,又怎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既有兵部調(diào)令在,那他現(xiàn)在就是北境的將領(lǐng)!而如今鎮(zhèn)北王已接掌北境軍政大權(quán),他若有令,蒙浩焉敢不從!”“甚至別說是他了,就是殿下你如今都還是掛職在北境的云麾將軍,倘若鎮(zhèn)北王有令,以軍法而言,你聽還是不聽?”“不聽就是違抗軍令,鎮(zhèn)北王一怒之下斬了你都是理所應(yīng)當!而若是聽了……殿下,那豈不是說你也是站在他這一邊了?”話落,蒙武就搖頭失望的白了秦宇一眼,之后低嘆著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而秦宇卻是在他離開后,愣愣的站在那里,整個人都被這無懈可擊又合情合理的話給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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