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給溫辭打開車門,“送你回家?!笨粗腥饲鸾蒂F給自己開車門,溫辭赧然咬唇,不自覺想,矜貴非凡的傅總這樣低聲下氣,大概屈指可數(shù)吧。而且,還是副駕這個男女敏感的位置?!爸x、謝謝……”溫辭坐在座位,余光恍然瞥到男人唇角微揚(yáng),闔上車門后,他從車頭繞到駕駛座。溫辭目光顫了下,忍不住去想,這些日子里,陸聞州這個丈夫,為她做過幾次這樣貼心備至的事兒呢?不如一個外人。沒有傅寒聲體貼。更沒有傅寒聲有責(zé)任心。溫辭輕扯了下唇,目光克制不住的追隨著傅寒聲。這是連她都沒意識到的。直到男人曲指輕劃了下她的鼻梁,沙啞的聲音,蠱惑十足,“姑娘,這么喜歡看我???”溫辭驀的紅了臉,耳根都發(fā)燙。一抬眸就對上男人幽邃的眸。她倉皇低下頭,“沒,沒有……我、我走神而已……”“哦?”傅寒聲勾唇,傾身湊近她,情不自禁想逗逗她,“是想我嗎?”溫辭一窒,一扭身,鼻尖兒猝不及防劃過他的側(cè)臉。柔軟撞上堅硬。兩人的呼吸皆是一停。逼仄的車廂里溫度頓時節(jié)節(jié)高升。傅寒聲眸色漸沉,盯著身前瑟縮躲閃的人兒,克制吞咽了下喉嚨。溫辭別過頭,能感覺到落在肩膀上他滾燙的呼吸,心尖兒都在顫栗。她咬著下唇,“我,我確實有事兒想跟你說……”“嗯?說說看。”男人尾音都帶著酥麻。溫辭脊背過電似的,半邊身子都麻了。她閉了閉眼,“我想問你,今天那些衣服,你花了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呀……”“……”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車廂里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秒。傅寒聲眸色陰沉,伸手從她腰身繞過去?!把?!”溫辭驚呼了聲,看向他的一雙眼里滿是惶恐?!澳愀墒裁?!”喊的傅寒聲尾椎骨發(fā)麻。他暗自咬緊了牙關(guān),抓住安全帶,幫她系上,而后寸寸逼近她,把她困在屬于自己的方寸之間。那雙幽邃的眼里含著怨氣,還有點委屈。溫辭難受又羞窘的掙扎,推著他堅硬的肩膀,“傅寒聲……”傅寒聲反握住她的手,輕而易舉就把她桎梏住,清冷道,“不是還錢嗎?把我銀行卡號記住?!睖剞o微怔,看著男人冷靜自持的神色,懊惱自己多想。她顫抖著手從兜里掏出手機(jī),點開手機(jī)銀行,一邊低聲對他說,“可以了,你說卡號吧……”回應(yīng)她的是綿長的沉默。溫辭疑惑抬頭,“傅寒聲?”話未說完。便被男人雙手捧住了臉,他盯著她那張嫣紅的嘴,真想發(fā)了狠的吻上去,那樣,他聽不到她說出一些讓他難受的話了。“傅寒聲……”溫辭眼眸朦朧,臉頰被他弄疼了,嗚咽制止。傅寒聲的理智稍稍回籠,輕嘆了口氣,躬身埋在她頸處,大手輕輕順著她瑟縮的肩膀,嘆息道,“小辭,你總會忘我心上扎刀子……”溫辭脊背顫抖,肩膀上灼熱的溫度,電流似的,順著感知神經(jīng)一路遍布全身。燙化了要。她本能的伸手去推他,臉熱的厲害,“你……你走開!傅寒聲,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傅寒聲頭都沒抬,輕而易舉握住她的細(xì)腕,胸腔悶笑了聲,啞聲對她說,“我現(xiàn)在心情不太好,你說句好聽的話,哄哄我,我就起來。”“嗯?”溫辭聞言,臉頰火燒似的,胸口那兒像是揣著幾百只兔子,狂熱的躁動著。她不是第一次見傅寒聲這樣賴皮。但這樣傲嬌又委屈的模樣,還是頭一次……像是耍賴皮的大金毛。她心臟都好像被輕撓了下。溫辭別過腦袋,手臂脆弱的環(huán)在胸前,低若蚊蠅的哼唧了聲,“我不知道……你起來……”“你知道?!蹦腥松硢〉托?,“我起來,取決于你?!薄翱禳c……”“……”他指尖捏了把她側(cè)腰,又低低的補(bǔ)充了句,“想好再說?!边@是提醒她呢。溫辭臉頰一陣熱,實在沒辦法,想了想,最后羞赧的咬著下唇說,“我,我不給你轉(zhuǎn)錢了,我給你……買西裝行嗎?”細(xì)細(xì)軟軟的聲音。耐心的哄著他。真是聽話……聽話的想讓人把她揉進(jìn)懷里。傅寒聲勾了勾唇角,那一刻,一股熱流直往下腹涌。他更不想放開她了。溫辭眼睛泛紅,感覺到他抱的更緊了,“傅寒聲!你這個人??!”擔(dān)心她反悔,傅寒聲意猶未盡的松開她,抬眸看到她那雙紅的櫻桃似的臉蛋,沒忍住捏了一把,“以后都這么聽話……”溫辭意識到自己被他蒙了,羞惱的拍開他的手,“你才聽話,你全家都聽話……”她紅著臉推開他,“你快開車!”傅寒聲被惱了,也不生氣,心中愉悅極了,揉了一把她腦袋,“行,悉聽尊便。我們回家?!蔽覀兓丶摇瓬剞o側(cè)首看著窗外,聽到這幾個字眼,情不自禁想起什么,那股壓抑又酸楚的感覺倏然襲上心頭。那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魂不守舍的待在那棟冰冷空擋的房子里,等著陸聞州回家。茶不思飯不想。腦袋里就剩下了這么個人。她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軌,她自怨自艾,甚至看起來了那種視頻,學(xué)那些低賤的玩意,想方設(shè)法的討陸聞州開心,精神一度抑郁。她就差哭著求他,別不要她……她一遍遍的給他打電話。得到了要么是冰冷的機(jī)械音,要么是不耐煩的敷衍,“忙。”“在工作,別等我。”“……”她知道他煩她厭她。但,就是沒勇氣質(zhì)問……徒自把所有的委屈咽下去。但此刻。傅寒聲坐在她身邊。她心里那些難受,莫名就不脛而走了……跟他待在一起。很輕松。溫辭側(cè)目,偷偷看了他一眼,男人側(cè)臉冷硬,專注開著車,看向遠(yuǎn)方的眼神冷峻而鋒利,她的心情不自覺慢慢平息,不自禁勾起唇角?!诖送瑫r。陸氏集團(tuán)??偛棉k。陸聞州忙了一天,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他靠在椅背上短暫休息,身體因為太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都是僵硬麻木的。陸聞州疲憊的按揉著眉心。一放松。便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溫辭,想的渾身難受發(fā)疼,就跟犯了……癮一樣。他目光不自覺看向落地窗旁的小沙發(fā)。那是給溫辭專門買的。以前,溫辭下班便會來總裁辦找他,看到他工作,就乖巧的坐在小沙發(fā)上等著,直到他結(jié)束,才歡喜的走過來,寸步不離的黏著他。問他,“累了吧?”“晚上想吃什么?”“……”如今,她不在了。再沒有人關(guān)心他……想聽她簡單的一句關(guān)心,一個擁抱,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奢望??擅髅鬟@些東西,他曾經(jīng)唾手可得。是他沒珍惜。陸聞州眼眶酸漲,喉嚨里苦澀的發(fā)緊,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些日子溫辭多久沒來過他的辦公室了。為數(shù)不多來過的那幾次。都是被他懷疑,被他欺負(fù)……陸聞州雙目通紅,撐著扶手艱難起身,環(huán)視了圈辦公室……原本極簡風(fēng)格的裝修,在溫辭的布置下,變得溫馨。陽臺上放著盆栽,桌子上放著小掛件……每個細(xì)節(jié)都能看出她的用心。陸聞州艱澀吞咽了下喉嚨,下意識朝桌邊走去,去拿桌子上向日葵掛件。他附身伸手去觸碰。卻落了個空。陸聞州怔愣,視線再度聚焦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哪來的向日葵掛件。他驚愕直起上身,再度環(huán)視一圈。才恍然發(fā)覺。周圍溫辭布置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象,而落地窗旁的小沙發(fā)也不見了蹤影……他想念她,已經(jīng)想念到出現(xiàn)了幻覺……陸聞州只覺得目眥欲裂,難受的蹲下身體,痛苦的啜泣著,后知后覺想起,當(dāng)初他帶著何書意來辦公室,她纏人的緊,又下的了身段哄他,所有的事情水到渠成。事后。她指著辦公室里溫辭布置的東西說,“聞州哥,我不喜歡這些,能換成別的嗎?”他當(dāng)時身體得到了饜足,聽到這話,輕蹙了下眉。但何書意太會撒嬌,他便松了口。想著,不過是些小玩意。后來某天,溫辭來總裁辦找他,看到她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委屈的問他。他是怎么說來著?“都用舊了,換新的吧?!闭f完,他沒注意到溫辭受傷的神色,“你下去吧,我忙了。”溫辭神色黯然,終究沒質(zhì)問他什么,只啞聲說了句,“你忙?!弊阅翘炱?,溫辭再沒主動上來找他。往事洪水一般涌現(xiàn)在腦海里。陸聞州才驚覺,自己究竟多混賬。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梁秘書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陸聞州頹敗的坐在地上,渾渾噩噩的像個提線木偶。才幾個小時不見。他好像又憔悴了很多。梁秘書喉口緊了緊,走上前想扶他起來,“陸總?!标懧勚菽抗饣秀?,坐在那,他沒有哭,許久,才哽咽的說了句,“我總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是我做的一個噩夢?!薄安蝗唬以趺茨軐λ龀瞿欠N事兒呢……”“……”短短不到三天。他覺得煎熬的像是過完了一輩子,每每想到對溫辭做的那些事兒,都像是在受刑?!八撚卸嗪尬?,才會離開我……”以前,她可是抱著他,萬分堅定的說,“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日子再難,我也會陪著你……”陸聞州霎時熱淚盈眶,艱難的撐著地面起身。梁秘書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票買到了嗎?”陸聞州問他?!班??!绷好貢s忙從文件夾里取出設(shè)計師晚宴的入場券,遞給他。陸聞州手指顫抖的接了過來,薄薄的一張紙,仿佛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緊緊攥在手里。她會在海城嗎?只要她還活著。讓他付出什么代價都行……這一刻。從不相信鬼神的陸聞州,虔誠的像個信徒?!诖送瑫r。傅寒聲送溫辭回到小區(qū)。溫辭解開安全帶,側(cè)首輕聲對他說了聲謝謝,“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备岛曁裘迹抗庾谱贫⒅?,低聲問,“不請我上去坐坐?”溫辭耳根一燙。這么晚了,男女共處一室,總有點旖旎。何況。她跟傅寒聲之間的關(guān)系太微妙。“太,太晚了……你回去吧?!睖剞o躲開他的視線。“我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一口水都沒喝上?!蹦腥说统恋穆曇粼谏砗箜懫?,隱隱透著點委屈。溫辭開門的動作一頓,不自覺捏緊了指尖,傅寒聲陪了她一天,她這么冷淡,太沒人情味了……“算了?!蹦腥寺淠溃澳慊厝グ?,我看著你走,我再離開?!甭牭竭@話,溫辭心里那股歉疚的滋味更盛了,她回頭,入眼便看到男人失落的神色,眼巴巴的看著她,就像個別人丟棄的大狗狗。溫辭心中觸動,抿唇輕聲說,“我剛來這兒,家里沒什么食材,只有牛肉醬拌面,你吃不吃?”傅寒聲點頭,“你做的,我都吃?!睖剞o臉紅,“那,那你跟我上來吧。”說完,她忙不迭開門下車。傅寒聲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暗自勾起唇角,下車追了上去。兩人一同上樓。電梯里。溫辭余光掃了眼身側(cè)高大偉岸的男人,心跳的很快,她只有過陸聞州,從來沒帶著別的男人去過自己的房子。有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她好像越來越對傅寒聲放低底線……“在想什么?”男人湊近她低語。熱氣噴灑在耳畔。溫辭亂了心神。幸好這時電梯到了。溫辭紅著臉,結(jié)巴的丟下句,“沒什么。”倉皇離開。傅寒聲一雙眸諱莫如深,含笑跟上去?!M(jìn)門。小客廳里被布置的格外溫馨,干凈整潔。就跟溫辭這個人一樣。讓人覺得溫暖。傅寒聲一貫喜歡冷色調(diào),不喜歡布置的花里胡哨,但此刻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他想,這個人如果是溫辭,他那些底線好像全都不攻自破了。傅寒聲笑了聲?!安挥脫Q鞋,直接進(jìn)來吧。”溫辭把包放在柜子上,回頭問他,“你喝水還是飲料?”傅寒聲看她一眼。溫辭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廚房里的熱水壺壞了,新買的還在路上?!薄八秃??!薄班?,你坐那兒等我。”溫辭朝廚房走去。這時。天花板上的燈閃了幾下,咔嚓一聲滅了。房間里霎時一片黑暗?!鞍?!”溫辭夜盲,特別怕黑,現(xiàn)在周圍什么都看不見,一時間,腦海里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撕扯著她。她心慌的扶著墻,臉色煞白,小碎步往外挪。一邊懊惱自己,昨晚燈出現(xiàn)故障時,沒讓人修。一邊顫著聲音對客廳的傅寒聲說,“傅、傅寒聲,你還好吧……”話未說完。她迎面撞上一堵人墻,嚇的尖叫出聲,眼淚都要出來,“啊??!”“是我。”男人握住她張牙舞爪的手,低沉的聲音莫名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皠e怕?!睖剞o被嚇得不輕,吸了吸鼻子,攥拳錘了他一下,“你討厭??!”傅寒聲勾了勾唇,見她是真害怕,沒再逗她,環(huán)視了眼周圍,對她說,“在兜里拿一下我手機(jī),把手電筒打開。家里的電箱在哪兒?我去看看?!薄巴饷妗睖剞o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清,是真怕黑,急忙伸手去他兜里掏手機(jī),手下是男人塊壘分明的肌理,她臊的臉頰通紅,摸索的指尖都發(fā)抖。黑暗中,她莫名感覺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氣息愈發(fā)深沉。仿佛在一寸寸靠近她。近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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